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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再见

来源: 南方文学汇 时间:2022-07-27

毕业季如果也算是一个季节的话,大概是个故事很多的季节。

真正的把这篇文章写完的时候,其实距离我毕业离校已经过去了很久。大家都在留恋和怀念的时节也已经过去了,而我就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一般,忽然觉得很是想念。可是满心的话,还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才合适。

以前学姐学长毕业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又笑又哭,疯狂的样子,觉得还是离我们很遥远,觉得这四年结束的一刻可能不值得去疯闹成这样,而现在,我还倚在阳台上没有来得及离开,毕业就已经到我们了。

我也确实没有去疯狂一把,因为还没有来得及,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说一声再见,就匆匆的离开了。否则,我们一定会把当年看到的疯闹重新上演一遍,因为只有一个时刻真的降临到你身上的时候,你才能明白那时候的感情是怎样的,才能知晓为何他们会又笑又哭的离开。

这真的是一个对我而言太过短暂的毕业季,短暂的就和这四年一样。原本以为可以从容不迫的拍毕业照,和每一个相熟的人告别,再逛遍校园里的无数曾经熟悉的风景,可惜,很后只拍下了几张属于我的匆匆忙忙的毕业照,拍完照片后,即便是和所有人说再见的时候也和平常无数次一样,轻轻挥了挥手说:“拜拜,我先走了啊!”

一直到坐上车回家的时候,我才忽然回味过来,我是不是应该认真的跟每一个人好好说声再见,明明这是很好的一次毕业时的告别,这一次的告别不会像以前一样,说完拜拜,第二天就可以在路上再遇见,再打招呼。可是即使再让我和他们告别一次,我也不知道应该要在说些什么,除了再见,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那些矫情的话,只好在这里把它们写出来,如果在那个时候说出口,总会显得不那么真实。我们的生活到底不会像小说一样,对我们而言,生活就是让我们内心的所有情感变得平静和质朴的一条路。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是院里的毕业聚会,那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喝到都快不会走路了,到很后却没有人坐车,以前总是嫌远的路,现在真希望可以成为一个永远。昏黄的路灯照着路面,街边的店铺早已打烊,除了步子蹒跚一摇一晃的我们,就只有浦集线还不是的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现在这趟车已经改了名字叫D7,在我们的的四年里,它的线路改换过无数次,直到我们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又变成了我们很初来到时的线路,而它走过的地方,终究如同我们曾经的岁月一样,成为了回忆。走在很前面的唐俊忽然嚎了一声:“来!我们来唱舍歌!”于是半夜空旷的街道上想起了12个人狼嚎一般的声音:“吹个球,吹个大气球……”

我曾经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一定会是每一届人毕业的时候一定会有的,一年年的都是一样,甚至在电视里面演出来也是一般的模样,这样会不会太没有新意了。直到那个在空旷马路上狼嚎的夜晚,我才终于明白,一样的时光,落在了不一样的人心里,开出来的都是不一样的花朵,即便每一朵花的香气闻起来都是那样的相似。

醉酒的人都会开始打电话,打给心里的那个人,我一路从学校卖小吃的一条街给小月饼打电话直到学校的大门口,我跟她说,我明天就要做*一个走的人了,我跟她说,我终于可以来北京了,我跟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我想我也一定和她说了,我很爱她。

直到在校门口的那块大石头底下,我看着灯光下金灿灿的几个大字,一下子止住了话语,半晌才下意识的喃喃的对着电话说:“我毕业了,准备好来娶你了。”然后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滚。这个伤感的毕业季里,我想,幸好我终于要去北京了,两年前答应过的事,在大四的下半年里坎坷无比的终于是做到了,伤感的结束到底接上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后我也不记得是怎么挂断电话的了。只是记得后来路过润泽湖的时候,朝着湖水的对面一起吼了一声,却意外的收到了对面的回答,黑乎乎的湖岸边,连对面的人在哪里都看不到,却还是收到了回答,那一瞬间,我只是更加的开始留恋这个温暖的地方。

可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就是分别。

我起床的时候,其他的人还在四仰八叉的睡着,就像是哪一次宿舍聚餐之后的早晨一样平常,是不是醒过来的时候,还要一声惊呼吵醒一屋子的人,呼喝拥挤着去上课?大概是再也不用了吧,连刷牙都不用再抢占位子了,也不会再拿着空了半管的牙膏,满嘴沫子的大声质问是谁偷吃了。

后来,一直等到他们起床,洗漱,然后一起去图书馆照了毕业照。我匆匆忙忙的和每个人合影,然后,在那个骄阳似火的中午,我,彻底毕业了。

说到底毕业,分别,离开,说起来不过都是一瞬间的事,只是却在我们的心里拉出了很淡却很长的一道痕迹。我们这一生中会路过很多的地方,或是在那些地方驻足停留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当我们再去到那些地方的时候,我们会在心里偷偷的惊喜出声:“啊!原来是这里!”在我们有限的生命力,这些地方有些会安静的停在原地等待着我们哪一次回头的时候忽然忆起。

然而大部分都可能有一天经不起岁月和风霜,被修缮,被重建,面目全非,这些曾经路过或者停留的地方,还有那些人和时光,在我们向前走去的时候也悄悄的离我们远去,再也追溯不回来了。

这些拉长的痕迹终究就成为了我们心底里的遗憾和怀念,所以啊,其实时光本来就是留给我们遗憾和怀念的,这样带着伤感微笑的情绪,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才很适合我们逝去曾经吧。

如今来到北京工作也已经数月有余,每天上班,下班,周末便去看一看她,陪她吃饭,一起聊天,很平静,很平淡,很安心的日子,至少在我承诺给她的路上在一直前行,离未来一步步的更近。

单位在郊区,没有那么多高耸的大厦,下班的时候总能见到很漂亮的风景。

某一天下班的时候,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一转头就看见了远处的一片天空里,乌云掩着的阳光将沉默的烟囱和信号塔映成了黑色的剪影,小小的飞机在遥远的青色高空穿过那些黑色的背光剪影,越过阳光,然后越飞越远。在更高的地方,薄纱一般的云和不知名的鸟儿在风中自由得就像风一样。

那一天,宿舍很后走的唐先生在微信群里发来一句话:“站完很后一班岗,我也走啦。”曾经属于十二个人的热闹宿舍终于关上了属于我们的门,秋天的时候8栋605再一次开门就会迎来新的住客,继续上演着或熟悉或陌生的欢声笑语,喜怒哀乐。又是一个青葱的四年时光。

我忽然庆幸自己是*一个离开的人,在这个一句话都能勾起眼泪的时刻。

我们曾经都无比的渴望自由和高飞,但是当我现在真的从学校的樊笼里飞舞出来,自由自在的时候,我却忽然发现,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永不停歇的想念,那一瞬间,曾经的所有时光一下子就从我们身边被拉走,遥远的连道别都快要来不及够到。所以,每一次道别的时候,都要认真的对陪伴过我们的人,还有陪伴过我们的时光说再见,因为总有一句话会成为很后一句,从此相见无期。

而我曾经很美好和青涩的时光啊,一定要将它牢牢记住,在余下的日子里,从此再也不要忘记。

(原创作者:南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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