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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清明雨上时

来源: 南方文学汇 时间:2021-07-13

【导读】羽觞以醉月,何奈你却先醉了,醉于那摘星的楼,醉于四万八千丈的绝壁。喜笑悲歌气傲然,九万里风鹏正举,你醉卧长安,你塑魂千山,文曲竟偏偏谪入凡间。

遇你于清明雨上,遇你于千年后的柳下汨罗。

潺潺汨罗,尺水天涯,你白衣扬袂,挽长风兮九叩天,你踟蹰徘徊,悲险隘乎泣蒲月。是哪位渔夫怠慢了你,是哪条鱼线羁绊了你?清风江上,月溢孤斛,何不与世共浊?韧菡萏为佩兮,裁芙蓉以为裳,你绝世高洁,独出淤泥而不染,孰知乎,孰从乎,孰若乎?举世无路,青冥高绝,黄泉失途,你是如何跃入那尺水汨罗,惊起巨浪滔天,如何逐波踏浪而去,遗半壁哀伤?是谁人在叩问史册,邀你于千年后的清明,邀你俯仰长啸,邀你煮愁苦为茶,读九代华殇。

遇你于清明雨上,遇你于千年后的子暮黄昏。

门掩黄昏,伊人半老,乍暖还寒,怎将息?何人零落灼灼桃色,零落了你韶华的音容?清波兮照水,伊却老了,岳飞何在?陆游何在?金戈铁马的悲痛为何由你承受?北人遥乡,依杖缦立,散尽金石书画,怎堪得满喉悲歌?何不南去,伴汝姊汝夫,品乐残世繁华?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你的肩确乎是太过柔弱,怎担得起遍野淋漓泪?何不南去,休北归,浅唱花间小词几阙,何难耶,何不为?是谁唱响暮鼓北歌,唤你于千年后的子暮黄昏,唤你吟诗作赋,唤你捣黍离为红妆,立百世而独高。

遇你于清明雨上,遇你于千年后的蜀地明月。

飞羽觞以醉月,何奈你却先醉了,醉于那摘星的楼,醉于四万八千丈的绝壁。喜笑悲歌气傲然,九万里风鹏正举,你醉卧长安,你塑魂千山,文曲竟偏偏谪入凡间,你怎受得羁绊?皇城梦一场,却放白鹿青崖,揽流云舞袖。是哪家酒垆藉你的才情而名扬天下,究竟是谁嗜酒,让贞观盛唐的诗词竟能榨出几窖酒来。唯有杜康可解忧,你却愈发佯狂,天子来呼不上船,又何必贪恋功名,不如归去,去你的天姆神山,呼朋引伴地招摇文坛。你究竟是酒醉还是失足?竟就这般回了你的传说中去,你的明月,即是你的故乡。遇你于清明雨上,遇你于千年后的巴蜀明月,以烈酒万坛诱你过来,来豪饮狂舞,塑盛唐剑胆,饮得丹青名遍,来放浪你豪情万丈。

遇你于清明雨上,遇你于雨下的清明,是怎样的一场邂逅,惹你凌波微步而来?清明时节家家雨,打湿了社稷山川,以一副模糊的水墨纳你入怀。满蘸墨色的史笔,浓墨重彩地随性添几笔,记住了是谁牵起文化的脉络,是谁复击响华夏亘古回环的韵律。遇你于清明雨上,遇你于千年后的清明,雨意绵长,你于目之极远款款走来,身后祭奠起万世百代的精魂,震慑华夏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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