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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清心

来源: 南方文学汇 时间:2021-10-14

“断岸轻烟着柳条,孤村小雨夜萧萧。”夜雨,浸润着诗人般的清愁,似烟一样的柔弱,缠缠绵绵的,极少让我体验到酣畅淋漓的感觉。

昨夜,我在气象台值班,就逢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夜雨。盛夏的夜,闷且热,如蒸笼一般。迟来的冷空气,像亚马逊的蝴蝶,其翅膀细微的颤动,就足以引发了这夜的狂欢。在夜空中:一个狂躁的巨人,披头散发,圆瞪双眼,双手搅动乾坤,风裹挟着愤怒的雨,用力摇晃着大楼,狠命拍打着窗户,狞笑着对我说,“你在屋里还好吗?”恐惧中,我怯怯地蹩在窗后,注视着远处,透过路边昏暗的灯光和闪电,居然看见了一个夜归的人。

此情此景,夜归的人是否会顿生悔意,知难而退呢?一片混沌中,狂躁的巨人,翻云覆雨,时而用闪电端详行人的脸庞,时而用风刀挑动行人的衣襟,时而用雨剑撩拨行人的神经。渺小、瘦弱,庞大、狂躁,胜负显而易见,行人憬悟到自己孤苦无助的处境了吗?风雨中,我分明看到,渺小、瘦弱的行人虽步履艰难,却不断前行,努力挣脱夜雨的羁绊,生命的力量与魅力真的让人唏嘘感叹。

睡莲,也曾让我深深感叹过生命的魅力。刚参加工作时,在曲阜局院内有一汪碧绿的池塘,株株睡莲散布其中。也是一夜风急雨骤后,我又一次来到了池塘边,地面上散乱着些残枝败叶,柳树失去了往日的傲气,无精打采地低着头,述说着昨夜风雨的严厉;睡莲呢,红茎折了,绿叶碎了,花瓣散了,静静地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委屈中带些倔强,但依然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从容淡定中透出一股不可遏抑的勃勃生机。

这勃勃生机真的会潜入人的灵魂。远观夜雨漂洗过的池塘,宛如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温润的色调、幽淡的芳香,真的是美轮美奂!近看莲叶的颜色深浅各异,有嫩绿的、翠绿的、墨绿的,宛如一个多彩的绿世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绿波上,白色的、鹅黄的、浅紫的、粉红的睡莲花,一瓣一瓣地绽放着,舒展着,微微颤动着,和风吹莲动,花香融绿水,意境绝美。经夜雨洗炼过的睡莲,花香更醇美,风骨更清雅,心灵更清纯,人生亦如此啊!

林清玄说过:“人生也是一样,你一辈子很平顺,味道也不会出来,一定要三起三落,然后起的时候像万里飘蓬,之后才有味道出来,整个过程都是非常重要的,缺一环节都不可!”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不同,但处处都有风景,要学会品味人生中的每一处风景,无论是夜雨、还是艳阳天。

“云在青天水在瓶”,品味人生,需要一份平和的心态。没有一条路是平坦的,在起伏的道路上,才能看到更多的风景;没有一座山是毫无峻峭的,无限风光在险峰。心多洗炼,才能不为外物所累,而达到心灵纯美;心的征程就是人生的历程,心清净,才能品味、享受更高远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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