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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幸,就是幸福

来源: 南方文学汇 时间:2021-07-03

没有不幸,就是幸福

晚饭后,沏一杯清茶,与妻子对坐在阳台的茶桌前。幽蓝的月光透过玻璃笼照来,渲染出一片清幽,淡雅。淡淡茶香从杯口溢出,袅袅的,飘散开来,沁入人的心底。月光将妻子塑造成一个美丽的剪影,银色的镶边使剪影越发显得立体,生动。白天的溽热和喧嚣逐渐消褪,远处街上流光溢彩,显示出午夜的繁华。昏黄的街灯在行道树的掩映下忽明忽暗,像行人渴睡的眼,几声车鸣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你觉得幸福吗?”沉浸在如诗的夜色,我心有感触。

妻子轻轻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微微仰起头望着深邃的夜空,端庄清秀的脸庞映着一片银辉,泛出圣洁的光。几缕短发飘在耳畔,温柔而妩媚。一双大眼睛凝视远方,明眸如氺。收回眼神,看着我,轻声道:

“没有不幸,就是幸福。”

不由得伸出手,将妻子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握在掌中。结婚这么多年,还是*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我的妻子,只觉得很漂亮,从未觉得这么动人。我们曾多次谈论生活,幸福和未来。谈论早年那贫困的快乐,那忘我的工作。是啊,幸福是一个摸不着却可以体会得到的东西,可惜是有很多人身在福中却从未体会到。回想起前段时间在医院的日子,觉得妻子的话真的是那么中肯。

妻子因卵巢囊肿,住进医院准备手术。我们的临床是一位娇小的中年妇女,刚刚做完手术,脸色苍白,非常虚弱。每天都小鸟般依恋着她那高大魁梧的丈夫,总是不放心地询问:“我的病怎么样了”?她的丈夫总是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就快出院了”。现出一付无忧无虑的样子。只要他在,病房里就会洋溢着快乐。我很羡慕他的开朗和快乐,心想,他们手术做完了,就等着康复出院了,自然很开心。

夜间起来,看看熟睡中的妻子,就到洗手间去。推开洗手间的门,在昏暗的灯光下,猛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在那里不停地抽搐。有些愕然,走近一看,原来是临床那个高大的男人。看到我,他并未做任何的掩饰,低沉的啜泣从他的喉咙发出来,那种难言的悲痛叫人震撼。

我立刻明白了,这个平日里在妻子和众人面前笑呵呵的男人,内心深处压抑着多么巨大的痛苦啊!我的心像被什么紧紧攫住,有一种彻骨的疼痛,透不过气来。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也不知说什么,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停了片刻,洗一把脸,点点头,他转身出去了。看那个写满痛楚的背影,想到自己妻子刚刚送走的化验切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的眼泪忍不住哗哗涌出来……

回过神来看看沉思中的妻子,看看依然健康美丽的妻子,觉得这就是一种幸福。

很多次有人问我:“你的妻子是本地人吗?有外国血统吧?”我总是很随意地回答:

“她只是教外语,没有外国血统。”

她每次去做头发,那位很漂亮的理发师总是很得意地对她的顾客们说:“看,是不是比外国明星还漂亮,我的手艺不错吧?”

她每穿一件衣服,都会在单位领起一股潮流。

但她从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她喜欢过一种平淡的生活,我偶有升迁,她从不显出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些忧虑。看到我曾经的同事升官发财了,我每每有不平之色。她总是淡淡地说:“那有什么,有钱有势未必就幸福。”

拥有美貌而不自矜,甘于平淡;陷于困顿而无怨言,乐观豁达。这就是我美丽的妻子。

“没有不幸,就是幸福。”妻子并不是哲学家,但这句话却包含着朴素的生活真谛。我还觉得:每个人的烦恼不一样,当然幸福也不尽相同,与其羡慕别人锦衣玉食,豪宅华舆,不如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照顾好身边的亲人,也是一种幸福。

夜深了,月亮更加明亮。细细品味,幸福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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